“看房？看什么房？我那房子，冬凉夏暖......呸，是冬暖夏凉。”


    老头儿道。


    “总之，是八卦镇上最好的出租房了，还有必要再看吗，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。要不是今天和你有缘，我还不租给你呢，老弟，不瞒你说，想租我房子的人可多着呢。和我没缘分的，我不租！”


    江小武闯荡世界多年，还是头一回听到，租房子还需要看缘分的，又不是尼玛相亲！他现在越发觉得，眼前的老家伙，是个十足的老骗子！


    所以，即便现在老头儿从怀里掏出基本破破烂烂的书，说这是《降龙十八掌》、《如来神掌》、《九阴真经》、《九阳神功》、《葵花宝典》，江小武也不会感到吃惊，当然了，他还会花二十块钱，买一本《葵花宝典》研究一下，看看挥刀自宫之前，是不是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。


    甚至，江小武还会顺便问一句：老哥，请问还有那种‘阿毛先生’写的，很黄很暴力......不，很纯很暧昧的书吗？比如《我的妈妈是女友》、《郭靖与小龙女的三二事》、《孙悟空大战铁扇公主》这类，实在没有的话，凑合弄一本《金瓶梅》，研究一下古典文学也可以。


    江小武满心期待，老头却并没有向江小武推销神功秘籍或床功秘术孤本，嘴里叼着红塔山香烟，边走边说道：“走吧，我那房子真是不错，装修豪华，卫生巾、厕所、床铺、热水器一应俱全，你现在就可以拎包入住了。”


    老头儿扫了一眼江小武，又嘀咕了一句：“噢......你没有带包。”


    “装修豪华？热水器一应俱全？可拎包入住？”


    江小武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，以前小雪就曾笑话他，说江小武有时候的直觉，比女人还准！


    “老哥，我还有事，要不下次去看吧，我先走了！”江小武准备开溜。


    “别呀老弟，看看又不要钱，走吧！”老头儿一把抓住了江小武的胳膊，拽着他，不让他走。


    江小武一句‘非礼’到了喉咙口，又憋了回去——自己一个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，被一个老头儿非礼，这算什么事儿？


    “喂，老头，我是看你年纪大了，尊重你，才喊你一声老哥。你要再这样，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。”江小武一见老头儿要耍横，冷声说道。


    他坚信一句话：不是老年变坏了，而是坏人变老了！


    眼前这个老头，为老不尊，坑蒙拐骗，年轻的时候肯定就是‘顽主’，老流氓一个，江小武没打算对他心慈手软，尊老，那也得分人，有些老流氓，根本不值得别人尊重。


    “不客气，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啊？”老头儿全然没有惧色，有恃无恐地说道。


    江小武怒了，握紧拳头，就准备赏他一记老拳，让老家伙尝尝‘狗吃屎’的滋味。


    可奇怪的事发生了。


    江小武握紧的拳头，刚刚举起，尚未挥出，老头儿顺势便倒了下去，倒下时嘴里还大喊了一声‘打人啦’，跌倒的姿势，别提有多夸张了。


    “哎呦，我的脊梁骨啊，我的腰椎盘啊，我的波灵盖啊......”老家伙春晚看多了，居然还念小品台词。


    江小武怒极反笑：“咋地，都碎了？赶紧站起来吧，这么把年纪了，还碰瓷讹人呢，丢人现眼的，家里人看见，还不把老脸都丢尽了！”


    老头儿对江小武的劝说，却置若罔闻，像个孩子一般，一个劲儿在地上撒泼打滚。


    这时候，很多人都围了上来，听老头说，是江小武打的他，纷纷出声指责，责怪他连这么大年纪的老大爷都忍心下手，实在禽兽不如、天理不容。


    江小武嘴都气歪了——扮猪吃老虎，装傻充愣坑别人，一向是江小武的‘专利’，是他的拿手好戏啊，谁曾想，完了一辈子的鹰，临了让鹰啄瞎了眼，他不得不佩服老头儿精湛的‘演技’，赞一句，姜还是老的辣。


    “大爷！你是我亲大爷！！！”江小武心悦诚服：“您赶紧起来吧，我跟你去看还不行嘛！”


    老头儿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灰尘，笑着像四周挥了挥手：“谢谢，谢谢各位了！老头子和你们开玩笑呢，你们也听见了，他喊我亲大爷呢，这是我孙子，他想去网吧上网打游戏，什么王者荣耀、王牌农药的，也没心思找工作，老头儿不让他去，故意使的这出苦肉计......谢谢各位仗义相助，没事了，都散了吧......”


    ............


    ............


    “老头，你还知道王者荣耀？”江小武跟在老头的身后，嘀咕了一句。


    “嘿，你别小看我老头子，这不就是个网络游戏嘛，那个胖子整天抱着台电脑，嘴里喊着李白、女娲、刘备的，一天到晚说什么‘撸啊撸’，哎，也不怕撸秃噜了皮！”老头儿摇头晃脑地说道。


    “啊？胖子是谁？”江小武问道。


    老头儿警惕地看了江小武一眼，立马闭上了嘴：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江小武越发觉得老头儿有猫腻——又不是拍《盗墓笔记》、《鬼吹灯》，怎么又突然冒出个胖子来？


    难道是想把我骗到偏僻的出租屋，先打个劫，再爆个菊？


    江小武满腹疑惑，好奇心被老头儿给撩拨了起来，一来，他有恃无恐，别说是老头加一个胖子，就是来十个，江小武用一根手指头，也能在三分钟之内，用一指禅把他们全都戳死。再者，现在想走也走不了，自己现在已经在老头儿的严密监视之下，只要一转身，老头儿肯定又要往地上一躺，故伎重演。


    江小武已经做过一回孙子，而且还特么是‘亲孙子’，要是老家伙再躺倒一回，估计就不是爷爷，而是‘老祖宗’了。


    老头儿带着江小武，在小巷里七弯八绕，江小武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，他实在没想到，这么一个小小的八卦小山镇，居然还有这么多不知名的小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