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女人也向来聪明,她知道周卫红为何给她拍照,神色和表情不禁更加恐慌。
她不停的摇头,希望周卫红不要这么做。但是她也知道,周卫红哪里会听她的?传言中的周卫红,本来就是一个果敢狠戾加铁血的女人!
段延正忿怒的目光,一直冷恶的瞪着段清缘。然而,段清缘根本就没有离开此处的意思。因为他知道,他们暂且没法离开。这一回顾曼晴一定做好了全面的谋划,让他变得身败名裂,让他和冯蓁蓁婚姻破裂。
“走吧,我们走啊……”见他们父子二人均不动,周卫红又神色焦急催促他们一句。而后匆匆跨到一旁,拿起段清缘的衣裤,一把塞给他。
段清缘接过自己的衣裤,仍旧像一具没有血肉的躯壳,动作缓慢而僵木的穿着……
也就在这时候,房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非常急切加窸窸窣窣的脚步声。
周卫红听见脚步声,额头上的碎发不由得同时竖立,表情更显愕然惊慌。段延正和年轻女人也纷纷皱紧了眉,一时间不知所措。
毫无疑问,是楼下那群人冲上来了。楼下酒店的保安们,最终没能阻挡得了他们对于挖掘丑闻的热情。
反正他们三人都变得凌乱无措起来。唯独段清缘例外,他还是那么冷峻、那么漠然,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。
待他将衣裤完全穿好之后,他又姿态闲散走到一旁,在一张沙发上坐下。
见此,周卫红又怔怔盯着段清缘,异常不解却十分平静的问,“怎么办?外面来了很多人,我们该怎么办?清缘,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着急?”
段清缘又从口袋里拿出烟,掏出一根点燃抽着。
“耗。耗到他们走了,我们再走。”吸一口烟后,段清缘说。
此时段延正不再看着段清缘,因为他也在脑子里思考应对之策。他觉得段清缘说的很对,照目前这形势来看,他们只能跟外面的人耗。那些人什么时候走,他们便什么时候出去。绝对不能此时出去,否则他们段家的良好声誉必然毁在今朝。哪怕段清缘是清白的,也会弄巧成拙,弄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。
听了段清缘的话,周卫红又迫使自己静下心来,想了一想。
“嗯,耗,只能耗……”她也赞同段清缘的这个主意,点头附和着。
段清缘又沉默下去,不再说一句话。想起顾曼晴如此算计自己,他的眸光渐渐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、凛冽、暗淡。他一向不跟女人计较,不计女人的仇,然而今天,顾曼晴让他身败名裂,让他失去冯蓁蓁,他便发誓他不会放过她。她爱钱爱名怕穷怕苦,他便让她变得一败涂地、一无所有。
见段清缘如此模样,段延正和周卫红又你看看你,我看看我。他们再次看出来了,此时段清缘的心中装满了恨戾、积满了杀意。虽然他们不清楚他具体在恨谁,但是他们猜得到,绝对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情。所以段清缘不做声,他们也暂且不再说话。
因为他们的沉默,并且都看着别处,坐在床上的年轻女人不禁悄然伸手,去勾着拾着自己的衣裙。
素来耳力灵敏的周卫红察觉到了她的动静,倏而,刀子般的目光又凌厉的扫向她。
再次撞见周卫红的目光,年轻女人的身躯猛烈一抖,本已经被她拾起的那件胸罩也不小心掉回了地上。
斜眼瞥着恐慌的她,周卫红的唇瓣又轻蔑一撇。
“把衣服穿上吧。伤风败俗,也不知道你父母知道了会如何……”而后,周卫红语气极冷说。说完转身,提步走出了卧室。
见此,段延正也自觉跟着她转身,走出卧室,来到客厅。
房门外的那阵脚步声早就停住了,换成了喧闹嘈杂的说话声和毫无节奏的敲门声。
这正是那一群人聚集在了客房门口,一窝蜂似的只想把门撞开,往屋里挤。
段延正和周卫红站着,默默听着外面的形势,眉心的皱痕怎么都没法抚平了。而且他们心存畏惧,战战兢兢,生怕那一群人真的凶猛得把门都给撞开了。
过了好一会后,段延正也开始给一些朋友打电话,以想办法尽快弄走门外那群人……
段清缘没有起身,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,专心的抽着烟。不过即使他没有闭眼、没有塞耳,他也看不见任何景物,听不见任何声音。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,不停的用力的思考。
思考好久后,他找到了他的手机,拨通了詹逸的电话。
今天晚上段清缘出事了,詹逸刚刚听说了。所以段清缘的电话打来,他也立马明白了接下来他应该做什么。
冯蓁蓁等人并没有离开酒店。因为此时不止酒店大门,连其他地方的隐秘出口也被许多记者堵住了。而他们之所以不敢挤出去,一是由于现在冯蓁蓁身体单薄虚弱,二是由于他们担心那群人认出他们。所以他们只好暂且坐在一个清静的音乐厅里,等待那群人撤走。
冯蓁蓁坐在那里,整个人依然没有一丝生气,脸上没有一个表情。
樊冬和冯海焘看着她,一脸担忧和无奈。
冯驭良倒是安慰她,给她做思想工作,说:“蓁蓁,先别多想,说不定事情不是这么一回事……反正过几天,我会找他们段家要一个说法,要一个合理的解释,不然……”
冯蓁蓁依然不说话,因为她心痛的程度,已经惹得她不会说话。
谁念西风独自凉?萧萧黄叶闭疏窗,沉思往事立残阳。被酒莫惊春睡重,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东流逝水,叶落纷纷,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、慢慢地消逝了。不知不觉间,时间也来到了凌晨两点多钟,冯蓁蓁倚靠着沙发睡着了,而且睡得特别沉、特别沉。
樊冬一直陪在她的身旁,一面照看她、一面玩手机。而冯驭良和冯海焘,一直都在留意着楼下的动静。
渐渐的,他们也观察到了,楼下变得安静了。之前的那一群人,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完全全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