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阅辰说:“我细细一数,知道的人怎么都不超过五个,比如梁瑞宾、方墨琰、段清缘……”
当他说到段清缘时,语气变得极轻,声音变得极虚,直至最后冯蓁蓁几乎听不见。
如此,冯蓁蓁单薄的身子又好像被一把大锤子给重重的锤击了一下,心口涌上一阵极大的恐惧感和慌乱感。
“段清缘……段清缘……”她的嘴边重复着这三个字,声音小得也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。
但是,精明的墨阅辰还是通过她的嘴型听出来了她此时在念什么。而且她的恐惧和慌乱,他看在眼底。
他继续刻意引导她的思维,就是为了让她去联想,让她去猜测佛无心的失踪跟段清缘有关。
然而,此时他也不会让冯蓁蓁察觉,不会让冯蓁蓁感觉他是在说段清缘坏话。所以他又叹息一声,而后再次安抚着她、哄慰着她,说:“蓁蓁,你不要多想。其实我刚才所说,没有别的意思。我就纯粹想告诉你一声,也许佛爷他很快就会回酒店,很快就会联系我们。并且他的身边,joseph很是身手了得,以一敌百的身手……”
冯蓁蓁极力调整自己的心态,让自己恢复平静。终于,她也确实变得平静了一些,至少她的思维没有那么紊乱了。
她又抬眸凝视墨阅辰,眸光潋滟、明亮动人。她一字一字,艰难而缓慢对墨阅辰说:“我知道。墨哥哥,今天你特意约我,我却帮不了你,真是抱歉。还有,现在时间不早了,我老公他就要起床了,我得先回去了,再见。”
冯蓁蓁说完直接起身,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太久。她也不等墨阅辰再说什么,说走就走。
见她已经翩然转身,墨阅辰又抬了抬手,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一个动作,一脸忏悔喊着她,“蓁蓁……”
墨阅辰想要喊住她的脚步,可是,她假装没有听见的。
过了好一会后,墨阅辰便又落下手。然后他唇边的笑容,深不可测、阴险诡谲。
“哼,佛无心啊佛无心,你做梦都不会想到,最后你是栽在我墨阅辰的手中吧……”他还自言自语念叨一句,总之万分骄傲、万分得意。
而且他的心底也很清楚一点,即:佛无心是hei道中人,害过很多人,犯过很多事,被许多地方的警察通缉。如果他真杀了佛无心,他也不犯法,甚至还会被gong安部门褒奖。
转眼间,已经到了早上七点半钟,太阳照耀着地平面,那么炙热、那么明亮。
段清缘也起床了,但是他还没有完全睡醒,一面拖着懒懒的步子下楼、一面打着浓浓的哈欠。
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寻找着冯蓁蓁的身影,然而,楼上和楼下都不见冯蓁蓁的身影。理所当然,他余下的瞌睡和困意又全部消散,头脑变得清醒了许多。
刘姨已经过来上班了,此时也正好做完了早餐,准备上楼去喊他们下来吃。
结果,刘姨微低着头,刚走到楼梯口,便看见段清缘站在那里。因为段清缘无声无息的,所以她硬是愣愣的吓了一跳。
“啊……段……段先生……我正要上去叫你们吃早餐的……”刘姨的脸色也微微泛白,战战兢兢跟段清缘说话。
段清缘清秀而冷峻的面容上又被一层淡淡戾气笼罩,他有些无语对刘姨说:“我们?呵,太太出去了,之前你没有看到吗?”
这下子,刘姨又是一怔,吃了一惊,说话也更结巴了,“什什什……什么?太太出去了?我没有看到啊,我一过来就在厨房里面忙啊,我都没有听见她出去的声音啊……”
段清缘又忍不住瞪她一眼,然后轻声叹一口气,说:“算了。早餐先放着,我先出去找她,待会儿再回来吃。”
刘姨又识趣的不再多说一句话,见段清缘在迈着最后三层台阶,她还赶紧侧身,给他让道……
出了德克士后,冯蓁蓁宛如一只游魂,飘忽而莽撞而漠然的在马路上走。若非这时候时间早,没有太多车辆,她早就被撞死了。
不过,对于那些车辆,她一丝都不害怕,因为此时任何的一切都抵不过她心中的害怕。她害怕这一回佛无心确实是失踪了,更害怕他的失踪确实跟段清缘有关。在a市,佛无心敌人少,而段清缘算很拔尖的一个,并且段清缘完全有能力对他下手。
“不会的,清缘不会这么做的……就算佛无心曾经总是对思远集团不利,他也不会伤害佛无心……因为他是爱我的,他知道佛无心其实是我爸爸,所以就放下了所有仇怨……”她一边慢慢的走、一边安慰自己。
然而,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,她脑子里依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事情。一些有关于段清缘非常狠戾、心狠手辣的事情。就比如三个月前,在君临天下ktv,一群男人欺负和xie渎了她,而后段清缘废了他们的手脚。所以她也越想越害怕,因为她觉得段清缘是那么残忍的一个人,那么他极有可能也对佛无心进行残忍的报复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她终于安全抵达自家别墅前。也就在别墅大门口,她碰见了一脸阴沉的段清缘。
看见她时,段清缘也显得吃了一惊,眸光轻轻一颤,然后停下脚步,一动不动站在那里。
段清缘也不说话,就那样望着冯蓁蓁。目光犹如她望着他,平静、陌生。
反正他们沉默的凝视了对方好久,最后,还是段清缘将沉默打破。
“这么早,你去哪儿了?”他询问冯蓁蓁,从声音和口吻中,听不出半点忿怨和半点愤恨。因为他看出来了,此时冯蓁蓁的精神状态,差到了极点。她的身子,宛如一张白纸,只要他说话尖酸刻薄一分,她整个人便会被他捅穿,倒向地面。
“哪儿都没有去,起来得早,没事情做,随便散散步……”她回答段清缘,语气也轻细得可怕。
段清缘又抿了抿唇,又没有说半句责备她的话。只是又跨近她几步,牵起她的手,再低声对她说:“该吃早餐了,进屋吃早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