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清缘的面庞还被一层戾气笼罩着,冯蓁蓁愈看愈觉不安。于是,很快她又对墨阅辰说,“墨先生,你若没有其他事情,那我先挂了,现在我真的很忙……”
原本她就想避开墨阅辰,不接这个电话。可是偏偏,段清缘让她接。现在好了,弄得她里面都不是人。
墨阅辰知道她的处境,又在这边狡黠的苦笑。不过他也不令冯蓁蓁感到为难,微微点头说:“嗯,再见……”
这一次,不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,冯蓁蓁便利落的将电话一挂。
电话里只剩“嘀嘀”的声响,墨阅辰仍旧面不改色。他动作悠悠落下手机,如玉的面庞上始终涟漪层层。
“哼,段清缘,很快你就会成为佛无心的阶下之客。而你的老婆,很快就会跟我在一起……”墨阅辰还得意的想着、念着,阴鸷的双目中露出褐色的精光。
也就在他念完之际,他的房门被人推开。一个皮肤黑黄的中年男人扶着门把手,站在门口,说着不地道的中文,急切的告诉他,“墨先生,我们定位成功了!找到了现在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!”
墨阅辰稍稍侧转过身,目光还是那么平静,不温不火、不紧不慢的看着他,“哦?他们在哪儿?”
中年男人又连忙回答,“novotel、hotel、ad!”
感受着他语气中的肯定,墨阅辰脸上笑容更好,又拿着手机,往门口迈步,说:“走,向佛爷汇报去!”
他很开心,真的很开心,并且信心满怀……
见他疾步匆匆,中年男人又立马响应他,重一点头道:“ok,我们这就去!”
他们一起去找佛无心,向佛无心汇报结果……
奥克兰、诺富特大酒店,冯蓁蓁的脸色依然略显阴郁,轻轻将手机放回茶几上。这时候,段清缘终于转脸,再次看着她。
“他找你上床,呵……”段清缘危眯眼眸,自言自语说。
因为他从来都不相信,一个未婚男人会真诚的爱上一个有夫之妇。他找她,要么是为了钱、要么是为了性、要么是为了达到某项目的。
段清缘这自嘲而无谓的态度,又惹得冯蓁蓁心生不服和不满。标致的面庞,戾气弥漫。
“喂,是你让我接他电话的?本来我不会接,我跟他根本不熟,除开他救过我一次,就见过两三次……”她目光忿恨盯着段清缘,冷然冲他解释。
她没有想到,段清缘居然介意这子虚乌有的东西,不相信她的人品和清白。
反正现在段清缘很抓狂,心口酸酸涩涩,很不是滋味。很想跑到墨阅辰面前,把他揍得体无完肤。
但是他又愿意相信冯蓁蓁是清白的,所以他极力压抑着那些消极,又一边起身、一边安抚冯蓁蓁,“我没有说你不对,我说的是墨阅辰,是他有问题。”
冯蓁蓁听此,脸上的戾气这才消散一大半,脑袋歪了歪,再次妥协下来,漠然应说:“哦。以后我都不接他电话就是,我把他拉黑!”
冯蓁蓁说完了,真的去翻通话簿,准备将墨阅辰的号码列入黑名单。
段清缘站在那里,又偏头冷冷瞪她一眼,语气无奈说:“算了。你愈是这样,他愈得意。”
墨阅辰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,段清缘自恃了解得很。
冯蓁蓁又立马住手,目光木讷、浑浊,凝望着段清缘,一动不动。
“时间不早了,带你去吃午饭。”段清缘忽然转移话题,两手浅插在牛仔裤口袋,轻声对冯蓁蓁说。
原本这是一场美丽的蜜月之旅,段清缘和冯蓁蓁,心情都很愉悦。然而现在,因为墨阅辰突然打来的一个电话,他们两人之间便产生了一丝矛盾和隔阂。
“哦,正好我饿了……”冯蓁蓁又连忙应说。轻轻起身,挪开凳子。
段清缘都找好了台阶,她自然顺势而下。
段清缘不再说话,大大咧咧提步,流星般往前走……
惠灵顿这边,一家五星级酒店,佛无心所住的总统套房内。
此刻,刚吃完午饭的佛无心,正坐在茶室里,兴致极好的品着下午茶。
新西兰人,比较喜欢喝咖啡和牛奶。在这边,也鲜少有中国式的茶馆和茶楼。佛无心喝茶的茶具,乃他自己随身携带过来的。
墨阅辰坐在他的对面,他动作斯文的提执着那个瓷壶,亲自给墨阅辰斟茶。看上去,他的性情还是那么好,精神境界还是那么高,一副淡薄名利、悠然自得的样子。
不过,坐在他面前的墨阅辰,防备和芥蒂一丝都没有减轻,从未感觉到有半刻的轻松。
他再次询问佛无心一遍,“佛爷,今天晚上,我们真的不动?由着段清缘跟方墨琰会面?”
佛无心给他斟满一小杯茶,然后将茶壶放下,看也不看他,就语气闲散说:“嗯。过早打草,只会惊扰到蛇,对我们有害无利。何况,这段清缘和方墨琰,关系到底有多好,这一回他们会面,具体又为了什么,目前我们都不了解……”
墨阅辰一边专心听他讲、一边还拧眉思忖。待佛无心讲完了,他的眸子里便浮现豁达的亮光。然后,他点了下头,以示明白了佛无心所言。
“这样……我懂了……”他说。
佛无心曾经走遍世界各地,然而,他最喜欢的饮品,永远莫过于中国的龙井茶。
此时,他又望着自己茶杯中那片晶莹剔透,并且令他赏心悦目的茶叶,清淡一笑,教诫墨阅辰说:“安静的等吧。心急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。”
墨阅辰一听,又冲佛无心轻轻点头,一副谦虚受教的表情,说:“佛爷,您的意思,我已经完全明白了……”
心急的人成不了大事,其实这一点,不用佛无心说,他本身也非常信服。
佛无心将那一杯龙井茶,优雅倒入自己嘴里。倒完落杯之际,终于看眼墨阅辰。
此刻的墨阅辰,端着茶杯,拧着眉头。并且他两眼无光,不知道在望着何处。
“怎么?是不是还有话想说?”佛无心又询问墨阅辰。
多年前,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,所以他看得出来,现在的墨阅辰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