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等她出了月子，她也没有见着娘家的人，她知道的是，她妈倒去陈家找过自己几次，但被她前面的婆婆给拦住了。


    丁佳怡笑了：“这还吃醋啊，你爸这点关心和紧张有什么可稀罕的。是能吃啊，还是能穿啊，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，什么都要计较。子衿，你得记住，咱们做女人的无论什么时候，要务时。能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，才是最重要，最好的。你爸再关心乔楠，是能替乔楠生孩子，还是能替乔楠去死，又或者说，把我们家唯一的大学生从你变成是乔楠。”


    现在才稀罕，有什么用，很多事情都成了定局。再怎么闹腾，乔楠也就是个初中毕业的半文盲，跟子衿这个大学生完全没法儿比：“说起来，亏得乔楠的条件低啊。我早想好了，翟家都能接受一个初中毕业的儿媳，你还是大学生呢。等你嫁进翟家之后，翟家的人应该更疼你才对。”


    相反，子衿成为第二个嫁给翟升的人，让子衿跟翟升前头一个比，那就没什么可比性了。因为怎么比，都是子衿输。好在乔楠先嫁进去，给子衿打了一个底子。等子衿再嫁进去的时候，有了乔楠做对比，谁不得说，子衿是配得上翟升，有资格做翟家儿媳妇的。


    “这么说，好像也挺对的。”乔子衿点点头，关心重要吗？重要吧，但是实际上能够得到的切实的好处，更重要。她爸爱紧张乔楠就去紧张吧，只要不破坏她的计划就好：“可是妈你别忘了，三天之后，我爸就拿到临时身份证，就可以坐汽车去首都了。”


    那三天后，怎么办？她爸一去，她就没戏可唱了。


    提到这事儿，丁佳怡也头疼，她同样没有料到在这件事情上，乔栋梁执着成这个样子。哪怕身份证丢了，知道自己暂时去不了，也没想过要把这份工作按在乔子衿的身上：“有些办法，可一不可再。拖一次、两次行，次数多了，哪怕我成功了，你爸也得有怀疑。我唯一能做的就三天之后，你爸拿到临时身份证第一次，我可以让他上不了车。之后，你得自己看着办。这事儿，总不能让我从头到尾一个人出力吧。子衿，你自己没点成算，没点动作吗？”


    她再帮忙，也是有限的，跑到首都去的人，是子衿啊。


    “妈，要不这样吧，只要你三天后让我爸没办法上车，我呢，就直接替我爸去首都。反正到时候我爸人没在，等我见到了乔楠和翟家的人，我要怎么说，是我的事儿。然后咱俩通信，在我爸没去首都之前，我尽量把这事儿搞定。当然，万一我爸问起我在哪儿，你就跟我爸说，我最近待在家里待烦了，所以出去走走。”


    她去的首都，首都有长城，有天安门，她去首都旅游，也说得通啊。


    一句话，她爸这边努力拖着，然后她努力往翟家那边靠，早一点跟乔楠搭上线，争取在乔楠断气之前，得到乔楠的同意和帮助，嫁给翟升。


    “成，那就这么办吧。”听到乔子衿也有自己的打算，丁佳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。这事儿，只靠她一个人忙活，肯定不行啊，乔子衿必须也有点实际行动。她能拖得住老乔，还能让翟家的人主动答应叫翟升娶子衿？不可能的事儿。


    三天后，在乔栋梁如愿地拿到临时身份证，又可以买车票去首都的时候，乔栋梁愣是又出了一点意外。


    什么意外？


    睡过头了！


    汽车是早上七点半发车的，可是乔栋梁醒过来的时候，都已经是中午十点半了。晚了整整三个小时，汽车从平城开到首都，都已经快开一半的路了。所以说，乔栋梁这一次再次错过了去首都的机会：“我怎么可能会睡过头呢？！”


    他已经七老八十了，平时觉少。哪怕这两天，他在家里休息得好，导致昨天晚上一下子有些睡不着，但也不至于一觉醒来都十点半了吧？


    “我哪儿知道。”丁佳怡完全不敢跟乔栋梁对视，怕被乔栋梁看出什么：“老乔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，所以才睡过头的。其实今天，我还叫了你几回，我看你总不醒，都以为你改变主意，不去首都了呢。”


    乔栋梁敲了敲自己的额头，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。如果没有的话，为什么他还是有一种晕乎乎、头重脚轻的感觉。这都十点半了，他总不可能还没睡醒吧：“子衿呢？”他起来一会儿，只见到老丁，没见到子衿啊。


    丁佳怡转过脸去，背对着乔栋梁：“子衿说，她在家里待烦了，想出去走一走，散散心。你不想旅游，她自己去旅游了呗。”


    “她出门旅游了？”乔栋梁觉得哪里怪怪的，可具体哪里有问题，他偏又说不上来：“算了，我去买车票。”


    “你还买啊？”丁佳怡拉住了乔栋梁：“从平城到首都的汽车票可不便宜，两百多呢。你都已经浪费两张车票，四百来块钱，这还没算上你打的的钱呢。我看啊，你老出这样那样的意外，这是老天爷都不让你去首都。这世上，哪个女人不生孩子，怎么就她那么金贵，还要你这个当爸的亲自跑一趟去看她。她不是跟你说了，等她出了月子，再接你去首都吗？你急什么劲儿？”


    “不行，我得去看看楠楠，不然，我不放心。”那能一样吗？是，嫁了人的女人谁不生孩子，谁不要经历那一关。不同的是，大部分女人怀孩子的时候都好好的，楠楠四十才怀上，怀得不好，才七个多月就进医院保胎了，作为亲爸，他怎么能忍得住不去看亲闺女：“行了，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，什么老天爷不让我去，我可不信这一套。”楠楠要生孩子了，身边一个娘家人都没有，总是不对的。


    他想去首都，两次都没成功，总遇到意外，乔栋梁也觉得，好像有那么一点邪门儿的味道。但不都说，人定胜天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