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等乔楠的身体康复了，乔楠愿意的话，你的手术，倒是有可能可以做。”


    “意思是，我还要等多久，乔楠被车撞了，大概要养几个月，才算是恢复，可以把肾给我？”她讨厌极了每天只能住在医院里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脸色一天比一天差，腊黄泛黑，丑得没法儿看。


    想着以前灯红酒绿、纸醉金迷的生活，再联想到自己周围的味道由香水味儿变成了福尔马林的味道，乔子衿的心情就糟糕到极点。她再一次发问，乔楠都已经被车给撞了，为什么没被撞死呢！


    乔楠对于她来说，这辈子，顶多也只有这么一点作用了。谁知道，乔楠太没用了，最后一点作用也发挥不出来。她不明白，像乔楠这样的人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都快四十的老女人了，没结婚，没男朋友，没钱没房子，生活对于乔楠来说，只有痛苦。


    她希望乔楠死，是为了乔楠好，乔楠一死才可以解脱，摆脱这种苦日子。她会给乔楠多烧点纸钱，请人帮乔楠做法事，好让乔楠下辈子投个好胎，有一个新的好的开始。这样，她好，乔楠也好，大家都好，所以，乔楠为什么还活着，而没去死？！


    “至少也得三个月吧。”丁佳怡不怎么确定地说了一句。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，乔楠这次被车撞了，听说身上好多地方都骨折了。


    想到医生跟自己说的话，丁佳怡也烦得不行：“对医学方面，我们也不太理解。我不明白，乔楠被车撞了，伤的是骨头，又没有伤到肾脏。她怎么就不能进行手术，把肾给你了？”


    有了那笔赔偿，再加上乔楠主动捐出来的肾。想来治好子衿的病，已经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，拿出二十万来了。有钱有肾，只差一个时间点了。哎，子衿真的是受苦了，这么年轻，就要受这样的苦。


    “还有三个月吗？”乔子衿的眉毛都皱了起来：“不能跟医生商量下，早一点进行这个手术吗？”


    “再早，那也得乔楠把身体给养好，估计这一点，医生是不会让步的。”


    乔子衿磨磨牙，被病痛折磨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熬了。一想到还要三个月，自己才有可能接受肾部的手术，乔子衿心里充满了不安。不是她唱衰自己，谁敢保证，三个月后的她，依旧还活着，有命等乔楠康复了，把肾给她的？


    更何况，她可是知道乔楠现在活着，妈是没办法做主把乔楠的肾给她的，万一乔楠不答应把肾捐给她，又怎么办？


    “妈，要不这样吧，这几天，你多陪在乔楠的身边。乔楠出了车祸，身边也需要有人关心她。还有，捐肾的事儿，还得经过她的同意呢。你让爸多做点好的，有营养的东西，给乔楠补补。这对乔楠，对我来说，都是一件好事儿，妈，你懂我的意思吧？”


    丁佳怡瞪了瞪眼睛：“你身边也离不开人，那个死丫头，不用管她。你的意思，妈懂。她是妈生下来的，没有我，哪有她的命。我让她把肾给你，她必须得听我的。你看她，从小到大，什么时候敢不听我的话了。不用废那个心思，放心吧，她的一个肾，必须是你的。不过，你说的另外一件事情，倒是可以。让你爸多做点好吃的给那个死丫头补着。只要她的身体恢复得好，说不准，你都不用再等三个月了。”


    生了病的人，原本就容易娇气。


    让丁佳怡去照顾乔楠，也只不过是为了乔楠身体里的那颗肾而已。听到丁佳怡这么说，乔子衿很是入耳：“妈，我都听你的，你怎么说，我怎么办。”


    “乖。”摸摸乔子衿的头，丁佳怡伺候乔子衿躺下休息。回头，她又给乔栋梁打了一个电话，告诉乔栋梁别怕费钱，先把乔楠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。她把家里的钱，都放在抽屉里了。丁佳怡明确地告诉乔栋梁，但凡是对乔楠身体好的，能够让乔楠早一点康复的好东西，不要怕贵，通通买来给乔楠做着。


    心疼钱？


    丁佳怡表示，等那件事情谈妥了，她至少有几十万的进账呢。给乔楠补身体的东西，才千把块钱，而且到时候，她要拿的是乔楠的一颗肾。这笔生意，怎么看都是她占了大便宜，划算，一点都不吃亏。


    至于乔楠，那么些好东西，全当是便宜了乔楠了，谁让乔楠也是她生的。


    “楠楠你闻闻，这甲鱼汤香不香？这个甲鱼可是好甲鱼啊，特别补，野生的。那种吃饲料长大的，我都没买。野生的，才好。你不知道，这一只甲鱼两、三百呢，我给你沌汤了，你多喝点啊。”给乔楠做了好东西，乔栋梁可高兴了。


    他一直觉得愧对乔楠这个小女儿，只可惜，家里的事儿，都由丁佳怡做主。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既然乔楠懂事，愿意为这个家多付出一点，而大女儿时不时有状况，乔栋梁没的选择，只能先帮乔子衿把日子过好了。


    难得丁佳怡都肯松口，让他对乔楠好一点，乔栋梁特别高兴。他总算是有机会补偿一下小女儿了：“楠楠，这只野生的甲鱼是你妈特意让我买来给你补身体用的。你姐现在也病着，躺在病床上没法儿来看你。但是，她对你的关心一点都不比别人少。你妈的性子有多犟，你也知道。整个家，你妈也只听你姐的话。大家都是一家人，骨头打断了还连着血呢。有些事情，过去就让它过去吧，真到了关键时刻，我们这样的，才叫一家人。”


    问心无愧地喝着甲鱼汤，听到乔栋梁一直在说和，乔楠喝完之后才问了一句：“爸，你知道，那天车祸之前，发生的事儿吗？”


    乔楠轻轻松松的一句话，让才喜上眉梢，觉得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，团结一致过日子的乔栋梁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直住了。


    乔楠擦了一下嘴巴：“噢，看你这反应，应该是从妈那儿听来了。爸，你炖的甲鱼汤，很好喝。还有吗，我还想再喝一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