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是文丁头七，整个朝堂之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祭祀谈论。


    本来帝乙已经下旨闻仲可以免朝，不过与其在家中面对着两只老虎还不如上朝去看看季厉的那张老脸，最起码心情不爽的时候可以拿他来撒气。


   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，两位师姐下山来辅助自己，也就是变相的辅助殷商，总不能让她们当义工吧？总得给帝乙要点好处吧？


    不过看看气氛好像不对，都一直在讨论祭祀的事情，这关口讨赏会不会不吉利？算了，我活人不花死人的钱，还是改天再说这事吧！


    文丁驾崩，带走不少文臣武将，这其中包括不少礼官和卜官。换句话就是现在殷商朝中，乐礼不齐，许多重要环节缺少司职之人。


    以前祭祀都是由卜官亚奇来主持，先王驾崩，亚奇以身殉国，包括府邸现在都被赐给了闻仲。最后经过商议，一致推选牧师季厉作为替代。


    依旧是八个祭酒，负责五齐三酒八种酒品。所谓五齐，乃是：泛齐，醴齐，盎齐，缇齐，沈齐这五种薄酒。三酒就是事酒，昔酒，清酒三种过滤酒。


    虽然闻仲现在贵为帝师，依旧身负祭酒职责，实在不愿意跟季厉同台演出……呃！对！就是演出，在闻仲看来这种祭祀跟表演没什么区别。


    要说有区别最多也就是观众不同，艺人演出面向大众，他们只表演给这些达官贵人看，至于那些鬼魂能不能看得到就不得而知。


    商朝以白为贵，不光百官的朝服颜色以白为主，就连祭祀用品大多都是白色，白羊，白犬，白猪……


    九个人，九种祭品分占九个方位，季厉作为主祭祀立在正中，其余八个祭酒散布在四面八方，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口一人多高的青铜鼎。


    此鼎乃是夏王大禹采集天下精铜所铸，鼎身仿刻天下名山大川，形胜之地。九鼎象征着九州，冠名以国器，亦是王权的象征，寓意普天之下，莫非王土，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


    当然这也只是表面文章，落入闻仲眼中却能清楚的看到鼎身之上豪光四射，不仅掌控着殷商的气运，更是镇压着仙魔鬼妖山河地人畜这九道，所以当今天子才会被称为九九至尊。


    “维：殷商德王元年七月九日，帝乙子羡公子比干王女子萱……伏食尚飨！”


    一大通晦涩难懂的祭文让闻仲昏昏欲睡，这季厉的啰嗦跟后世的领导讲话有的一拼。


    看高台之下众人的反应也大致跟他相当，看起来都是倾耳倾听的样子无神的眼眸早已出卖了他们的内心，这些人恐怕早已魂游天外，压根也没听懂季厉在讲些什么。


    环视一周，也就两个人听的津津有味，而且边听还一边评头论足：“嗯！这老头讲的还不错，至少比道祖讲经的时候要有趣的多，短小精悍，至少比听那老头讲道一讲就是几年要好很多！”


    太庙的围墙之上，明月和紫霞毫无淑女风范的垂腿而坐，特别是紫霞两只脚还很不老实的乱晃显得很有童趣。


    闻仲一阵无语，心说两位祖宗你们坐哪不好竟然坐墙头上，被侍卫发现打死你们。看来有时间要给明月做做思想工作，省的一天天跟紫霞鬼混再学坏了。


    “哎哎！这个不错吖！讲完还有表演，你看哪舞跳的是不是特别风骚？嗯！跟小蚊子有的一拼！”


    说话之间，季厉已经读完祭文开始祭祀，在高台之上又蹦又跳的可不跟跳舞差不多！口中还念念有词，不过闻仲是一句没听懂。


    “竟然是萨满！”明月微微皱眉，萨满巫师属于十二祖巫的传人，跟妖庭乃是宿敌，是以季厉萨满的身份让她十分的反感。


    “不对吧？”这会紫霞也收起嬉戏的心态，听了一段咒语：“这不像是在祭祀，反而有点像招魂术！”


    明月点点头：“是招魂术，而且还有一点很熟悉的感觉！”


    两个人相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：“生魂祭祀？！”


    “小蚊子！那个萨满要害人，赶快阻止他！”紫霞一时心急，竟然直接大叫了起来！


    这么一来可就惊动了周围的侍卫，一个个气急败坏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跑去，竟然敢扰乱祭祀，真是活的不耐烦了！


    闻仲苦笑着对紫霞传音道：“师姐，你不会用仙识传音吗？这下倒好，被人当成刺客了！”


    “少废话，赶紧阻止那萨满，他要招魂！”紫霞虽然不愿意对着这些普通军士动手，可也不愿意束手就擒，一边逃跑一边跟闻仲传音。


    “今天是文丁头七，当然要招魂啊！”着很奇怪吗？大小你也是个修士好不好？怎么连这一点见识都没有？


    “他招的可不是什么文丁的魂魄，而是一些孤魂野鬼！是要用来进行生魂祭祀的！”


    “生魂祭祀？”闻仲一愣：“师姐，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！”


    “你抬起头来看看！”


    闻仲闻言抬头观看，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。本来还瘦艳阳高照的天气这会却是乌云密布，阴风阵阵还伴随着鬼哭狼嚎之声。


    这货究竟召唤了多少冤魂啊？瞧这架势恐怕不下一万之数吧？冤魂身上的阴气都形成了云层，遮天蔽日。


    这生魂祭祀闻仲大致也了解一些，与普通祭祀不同的是，这些孤魂野鬼并不是来享受贡品的，他们要吃的是活人的生魂。


    施法之人以自己的灵魂为招引，吸引众多孤魂野鬼过来分食，可只有季厉一个人的魂魄哪能满足这么多阴魂的需要，欲求不满情况下附近的人肯定会跟着遭殃。


    此时太庙之中哪有什么闲人，除了王室宗亲就是文武百官，哪怕就是王城侍卫也不是用来让他给祸害的啊！


    “老匹夫！安敢害人？”


    闻仲指着季厉，心情激动之下手指都有些哆嗦！


    季厉阴恻的一笑：“小子，你发现了？可惜晚了！今天在场的包括你在内都将成为这些阴魂的口粮！”


    “你这又是何苦！”闻仲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：“阴魂降临之时，你的魂魄也跑不掉，不如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一下，各退一步，你散去这些阴魂，我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以后大家还是好同事！”


    “呵呵，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！不如这样……”季厉笑道：“我让阴魂吞噬了子羡小儿的魂魄，你来辅佐与我！”
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闻仲摆摆手：“权当我没说，就算我想辅佐你，可你的灵魂都被鬼吃了，总不能辅佐一具干尸吧？”


    “这个不劳你操心，本侯早有安排！”季厉手捏一个法诀大喝一声：“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