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竹溪乃是琼州越城赵家人,赵家是当地望族,家中颇有资产,他是家中老幺,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,姐姐嫁到了外地,哥哥继承了家业,已经订婚,本来应该也成亲了,不过女方家里恰好有长辈去世,女方不得不守孝一年。
而他作为老幺,传宗接代有兄姐,家业有父兄管理,用不着他,他没什么压力,再加上本身既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做生意,就喜欢寻幽览胜,游历各处风光,所以他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外头浪。
这一次出门估计是没看黄历,走到一半盘缠被人偷了,不得不回家来。谁知都到家门口了,居然碰上了老虎,差点丢了小命。
这些,都是赵竹溪路上自个说出来的。
薛婳和裴寂恰好要去越城,赵竹溪便巴巴地要求同行,他本来也是骑马回来的,结果老虎把马儿吓跑了,他现在已经没了代步工具。
薛婳好人做到底,将自己的马让给他,自己与裴寂同乘一匹。
一路上,赵竹溪滔滔不绝,丝毫不把薛婳和裴寂当外人,把自己家的情况都抖落出来了。
进了城,他又热情地邀请两人去他家做客。
薛婳当然是拒绝了。
赵竹溪很是遗憾,但也不好勉强,便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递给裴寂。
“霍兄,这块玉佩还请收下,如果以后有什么事,尽管拿着这块玉佩到赵家来找我。另外,这城中凡是刻了‘赵’字印章的铺子,都是我家开的,你们要住宿的话,出示玉佩就不用付钱了。”
“少爷,你可算是回来了!”一辆马车驶过来,一个小厮从车辕上跳下来,一把抓住赵竹溪的手,神情激动。
赵竹溪与小厮说了两句话,一转头,薛婳和裴寂已经不见了。
“少爷,你在看什么呢?”
“看我的恩人。”
“啊?啥恩人?”
赵竹溪朝马车走去,“上车再说。”
正是中午时分,薛婳和裴寂寻了家酒楼进去,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来,点了一桌酒菜。
二楼的桌子之间用竹屏间隔开来,使得别人看不见桌边坐的是什么人,保证了一定的隐私性,不过声音还是可以传过来的。
两人正吃着,就听见领桌的客人在谈论什么妖怪。
听见“妖怪”二字,薛婳立刻竖起了耳朵。
“……加上赵大公子,如今已有七个男子遭殃了,也不知下一个会轮到谁,以后晚上我可不敢出来了。”
“嘁,你担心个什么,那些被掳走的都是咱们越城里有名的美男子,你长得那么安全,怕什么。”
“嘿,你咋说话呢!就算我长得普通,但保不准那女妖精就变了口味呢,山珍海味吃多了,说不定就想试试清粥小菜的滋味,所以说,天黑以后还是少在外面晃荡,这样才最安全。”
听那两人的意思,天黑以后这越城里有妖精出没?还专门喜欢朝长相俊美的男子下手?
薛婳朝裴寂眨了眨眼,神色有几分揶揄。
意思是幸亏他改换了容貌,否则说不定要被女妖精盯上了。
裴寂将剥好的虾放在碟子里,敲了敲桌子,一道黑影出现,正是随行的暗卫。
“去打探一下越城那七名男子失踪的事。”
“是。”暗卫应下,又悄无声息消失了。
不多时暗卫就回来了,递上来一份详细的情报,薛婳接过来看了看,起初她还以为领桌两人说女妖精掳走美男子是谣言,结果看完才发现掳人的还真有可能是妖精。
失踪的几人,都是这城中有名的美男子,美男子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受欢迎的,走到哪儿都少不了关注者,也因此他们被掳走时都有目击者。
而那些目击者的说辞都十分一致,说是看到一股黑烟将人缠住,紧接着人就不见了。
也难怪会传出掳人者是女妖精的流言来,这掳人方式,的确不同寻常。尤其幕后者掳走的都是美男子。
从第一个美男子被掳走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,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。
寻人的任务还挂在猎魔师公会里,但至今没有一个人完成。
最后一个被掳走的赵大公子是……赵清河?那不是赵竹溪大哥吗?看样子他似乎还不知道,不然就不会是那样的表现了。
赵竹溪回到家里,发现家里一片愁云惨淡,一问才知道,大哥居然被掳走了!
“什么时候的事?没报官吗?派人去找了吗?”
赵父:“就前天的事,你大哥出门应酬,结果到了晚上还没回来,小厮跑回来,说你大哥被一阵黑雾给卷走了。我立刻就让家里下人都出去找,结果找了一晚上都没消息,第二天一早就去衙门报官了,只是……唉。”
这时,有小厮来报:“老爷,您派人去请的金坛道长到了。”
“快,请进来。”
普通人都拿女妖精没办法,赵老爷便想到了擅长捉鬼降妖的道士,而金坛道长在琼州一带颇有名声,听说有许多大户人家闹鬼都请他去开坛做法,最后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。
所以赵老爷便花重金让管家去将人请来。
如今人来了,他如何能不高兴?
金坛道长出手,定能将大儿子找回来!
酒楼里,薛婳和裴寂吃过饭,便出来了,顺着五行珠的指示,一路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宅邸前,宅子上方挂着的牌匾上,赫然写着“赵府”二字。
薛婳心说,不会这么巧吧?
五行珠感应到的具备空间之力的东西就在这座宅子里面。
五色石一定具备空间之力,但具备空间之力的不一定是五色石,所以他们得进去看过才能确定。
只是这是别人家的宅邸,总不好不问自入。
薛婳:“早知道之前就跟着赵竹溪过来了。”
门房见两人容貌普通,衣着也不富贵,但牵着的两匹马却都高大神骏,一看就不同寻常,故而也没有恶声恶气上前驱赶,而是问道:“不知二位有什么事?”
裴寂将赵竹溪之前给的那块玉佩拿出来,“我们是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门房就热情地道:“原来是二公子的朋友,快请进!二公子一回来就嘱咐小的了,若是有拿着他玉佩的朋友上门,一定不能怠慢。”
看来赵竹溪这小子没白救,他也不是那嘴上说着感激结果转头就将救命恩人抛到脑后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