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她也只是试一试,没想到还真的管用,而且柳条放出来的水流比昨天还要粗!
哗哗的,几分钟就接满了一桶水。
薛婳在树干上拍了拍,“谢谢你啦。”
刚放过水的那根柳条像一个活物般移到她面前,在她眉心处点了下,薛婳立时便感觉一股阴凉的“气”钻进了自己眉心里。
她脸色一变,捂着额头后退几步,警惕地盯着面前的柳树。
谁知这时一道声音从脑海里传来:“婳婳……”
这是……郑玉珠的声音!
“玉珠,是你吗?”薛婳也在脑海里问。
郑玉珠语速极快道:“婳婳,是我,我们现在都在那幅画里,明琬就是画妖,杀了她你才能离开这里。但你只有一次机会,必须一击即中,否则一旦被她躲过,死的就是你。”
“你说慢点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郑玉珠深吸一口气,从头开始讲起:“之前你不是让我查出人皮灯笼的源头吗?我跟着符篆蝴蝶,一路来到了这座寺庙里,发现制作人皮灯笼的就是寺里的那些和尚,只不过他们都不是真正的人,而是被明琬制成的人皮傀儡。
“明琬控制着他们,让他们收集人皮,用来制成傀儡,这里的人还有僵尸,其实都是她制成的傀儡,全都受到她的控制。”
薛婳后背窜上来一股子凉意。
“我曾试图杀了她从这里出去,结果失败了,被她满世界追杀,最后还是藏进这株柳树里才躲过一劫,但自那之后我就不敢轻易现身了,怕被她发现。
“婳婳,你千万不能露出异样,免得被她察觉,到时就危险了。”
薛婳面上不动声色,“嗯,你放心,在找到对付她的法子前,我不会露馅的。”
这里是画中世界,也可以说是明琬的世界,这里的一切都是受她操控的,就像她能够操控五行珠空间一样。
说不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。
她以后必须得小心了。
“你可知道明琬将我们弄到这里来做什么?”
郑玉珠:“为了玩弄人心,明琬特别喜欢考验别人的感情,一旦有夫妻或者情人进入寺庙,她就会幻化成人,故意勾引其中一方,若是男人变心,她就会将其杀死剥皮,用他的皮制作僵尸傀儡,关在画中让他永世不得出。若是女人变心,她就会将其变成草木,这里的异植都是由女人变成的。”
薛婳听得直皱眉,这个画妖未免太过恶劣。
“那如果别人没被她勾引呢?总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容易变心吧?”
“当然也有人对爱人的感情始终坚贞不移,压根儿不受她的蛊惑,但这样的话,她就会将人引到画前,将他们吞进去,然后给他们设置各种困境,想方设法拆散他们。婳婳,你和霍公子想必就是这样进来的吧?”
“……我们不是被她引到画前的,而是自己过去的。”薛婳将自己和裴寂是如何来到舍利寺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郑玉珠这才知道,原来在她被关在画中的这两年,外面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。
薛婳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往回走,脑子里和郑玉珠交流着,讨论要如何才能杀了明琬。
必须得出其不意,在一瞬间就置她于死地,否则她一旦察觉,立马就会躲得远远的,到时他们再想杀了她,基本就不可能了。
“玉珠,你说我和裴寂将计就计怎么样?”
“怎么将计就计?”
“明琬她不是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,想要拆散我们吗?她把我们丢到这个鬼地方来,不就是觉得,我们到了这个要啥没啥的逆境,感情必定会维系不下去吗?
“那我就如她的愿,和裴寂感情‘破裂’,到时她必定会趁虚而入,我再作出一副恨不得除掉她的样子,对她动手,裴寂这个时候恰巧出现,还维护她,反过来斥责我,你说那时候她会不会觉得很得意呢?一旦得意,就容易忘了形,这时裴寂再突然对她动手——”
郑玉珠:“这个办法好是好,就是必须得两个人足够信任彼此才行,否则很可能会弄假成真,真的被她挑拨成功。”
薛婳:“这一点你放心,这世上我能够全心信任的人,除了裴寂,再没有别人了。”
他们可是缔结了生死契,要同生共死的。
傍晚,裴寂和明琬等人回来了,他们带回来了两大车东西。
车是自制的板车,上面放着从地窖里搜出来的酸菜、豆酱、稻谷、麦子等。
稻谷和麦子都没有脱壳,不过也正是因此,才能储存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坏。
酸菜、豆酱这些也都是可以长时间储存的食物。
省着点吃的话,这些够他们吃上好久了。
队伍里众人将食物分了分,各自欢天喜地地拿回自己的住处。
薛婳仔细观察着众人,见他们言行举止无一异常,真得不能再真,要不是玉珠告知,她如何能想得到,这些人其实是明琬制成的傀儡?
既然已经制定了计划,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执行了。
薛婳皱起了眉,不满地看着那些酸菜:“就只有这些啊?没有叶子菜吗?我想吃点新鲜的蔬果。”
裴寂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叶子扎成的小包,层层打开,里头装着一捧红彤彤如玛瑙珠般的浆果,拿了一颗喂到她嘴边。
“甜吗?”
薛婳装作勉强满意的样子,“嗯,还不错。”
拿了颗喂给裴寂:“你也吃。”
裴寂吃了一颗就不再吃了,“你吃,不用管我。”
薛婳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,“夫君,你对我真好,我还想吃蜜饯。”
裴寂:“好,明日我就出去找。”
薛婳一颗接一颗地吃着浆果,忽然叹了口气,裴寂正在整理带回来的那些食物,听见了立刻转头看她:“婳婳何故叹气?”
“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离开这破地方,连个蜜饯都吃不着。你说,当初把我们吸进来的那幅画,会不会成精了啊?她把我们吸进来是想做什么?”
裴寂摇头,“婳婳,我把这些麦子磨成粉,晚上我们吃面条怎么样?”
“好啊,切一把酸菜进去,到时候碗里再舀一勺辣辣的豆酱进去拌一拌,啊,我不行了,光是想想就流口水。”
裴寂忍不住笑了。
“话说回来,你知道怎么磨麦子吗?这里有石磨吗?”
一连两个问题把裴寂难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