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昭远:“所以魏小姐前不久来过这儿?你们见面了?”
龙月:“和你有关系吗?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去,咱俩之间可没什么交情。”
柳昭远厚着脸皮:“我们都快要结婚了,这还没关系?”
龙月拨弄着小红的身子:“咱俩可在一年多前就没关系了,什么结不结婚的,别随口败坏我名声。”
柳昭远就知道他在唐雅这儿会碰钉子,来之前他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,只是想想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。
可如今要怎么办?就唐雅现在对他的这个态度,没有大棍子赶他出去已经很有风度了。
“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另一个名字,该怎么称呼你?龙月?还是唐雅?”
龙月无所谓:“唐雅是我在我母亲那边的名字,我更习惯别人称呼我龙月。”
“好的,月月,”柳昭远点头应下,他厚脸皮的捂着肚子:“我从昨晚到现在就吃了一盒自热米饭,也没睡好……”
“你看在我辛辛苦苦过来的份上,请我吃顿饭?”
龙月放下杯子: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?”
柳昭远:“脸皮不厚点,饭都吃不上,月月……”
“打住,咱们没那么熟。”龙月嫌弃的抖了抖身子:“你有这小家伙在,怎么还会饿肚子?”
柳昭远讪讪的:“我哪儿在野外生存过?月月,好月月……”
龙月起身:“随我来吧,吃完了赶紧走。”
这会儿龙月说什么柳昭远就答应什么,但是到底走不走还不是看他自己?他就不信龙月真的狠的下心赶他出去!
看着在小木桌上唏哩呼噜喝粥的柳昭远,龙月移开眼神:“你那身倒霉的运气不是有这小家伙压制了吗?你还来这儿干什么?”
柳昭远停顿了下,三两口将白粥喝完。只看柳昭远这个做派,龙月就知道他开始认真了。
柳昭远环视了一眼整个吊脚楼:“你以前一直生活在这里?从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到这儿,还习惯吗?”
“我有记忆起就住在这里,谁会对家不熟悉?”龙月把玩着两颗山核桃:“你来这儿就是和我说这些?”
“不是,我不是想说这些。”柳昭远正色道:“你离开以后,我过的很不好,真的很不好。”
龙月垂下眼睫,把玩着山核桃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。
“这一年多我总在回想,你对我有防备之心,可我对你的情意说到底也很虚幻,经不起考验。说起情意来,终究是我不够心诚。”
龙月抬眼,就看到柳昭远直勾勾的盯着自己,她哂笑一声:“然后呢?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你后悔了吧?”
柳昭远:“后悔算不上,我只是惋惜,觉得自己特别傻。我自认自己平时很聪明,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。”
“可是我唯独忽视了你在我身边时候的变化,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复盘,从什么时候我的运气开始变好的?似乎就在和你有了交集之后。”
“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会所的电梯里,那天晚上我应该喝了酒,电梯在三楼停下的时候,你和几个女生站在电梯外面。”
“说来也奇怪,以前我每次出行几乎都会点小故障,可是那天遇到你之后,回家路上格外平静,根本没有额外事情发生。”
龙月也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柳昭远的场景,说起来都是很久远的回忆了。那会儿第一次见到柳昭远,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真倒霉啊。
那天晚上她可能也是和朋友聚会的有些忘乎所以,从来不多管闲事的她第一次在离开大山后多管了闲事。
“后来我们又在别的地方见了几次,每次都是匆匆一面,也不曾说过话。但是每次见过你之后,我都觉得自己一段时间的运气似乎变好了。”
“只是那会儿也没想过这些,只当是巧合。再后来不知怎的你就被签到了公司,后来没多久我运气就彻底变好了。”
“仔细复盘下来,我虽然那几年不曾有过肯定的答案,但是我的潜意识却在告诉我要多和你接近,我的潜意识似乎知道在你身边,我可以安心。”
龙月回神:“所以你后来追求我?”
柳昭远点头:“那会儿不曾想过这个原因,但是撇去这些不谈,你的确是我非常欣赏的女生。虽说不曾投入过多少真心,但是不可否认我的确对你心动。”
龙月看了他一眼,眼神忽然就有些戏谑。所以明明对自己心动,却还是接受不了小红……
柳昭远眼神很认真:“死刑犯还有上诉的机会,月月你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。或许是你习惯了和它们为伍,可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普通人。”
龙月嘲讽:“你那身低迷的运气一点都不普通。”
柳昭远:“是,生活上我是既得利益者,按理说我不该为自己辩驳。可是在感情上,我想为自己上诉一次。”
“我没有见过这些,再加上之前在魏小姐那边着实被吓住过,我内心对这些是打怵的。”柳昭远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,面子能够有感情重要?
龙月嗤笑:“出息。”
柳昭远:“我承认自己见识少,很多人在见到不是自己常识中的事物的时候,第一反应都是恐惧远离害怕,我也只是一个曾经被吓破了胆的普通人。”
“吓破了胆?魏雅干什么了?让你这么害怕?”龙月来了兴致:“说说?”
柳昭远苦笑摇头:“不能说。”
他指了指脑袋:“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,和那件事有关的一切都不能说。”
龙月兴致勃勃:“好嘛,我就说我感觉没出错,上次就该多留她住几天。”
柳昭远敲敲桌子:“跑题了,我们现在说的是我们的事情。”
龙月无所谓:“我们能有什么事?就像你说的,你是生活上的既得利益者,可是感情上我也没有审判你的权利。”
“毕竟我对你也着实不曾付出真感情,或许你自己不清楚,但是我看的明白,我们之间交往七年,彼此都清水的很,没有哪对情侣是这样的。”
柳昭远叫冤:“我是真的对你动心,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,每次想和你亲近点,似乎总会退缩……”
龙月看向别处,柳昭远智商上线了:“所以每次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,都是你影响的我?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……哪里就真的无欲无求清心寡欲了?”
龙月端起杯子喝水:“吃完没?吃完赶紧走。”
“没完,我也不走!”柳昭远也上来了气性:“话没说完我哪儿都不去。”
“你跟我耍无赖?”龙月眯起眼睛,柳昭远的小心脏哆嗦了下,可一想到他有小祖宗,他又镇定下来:“我不走,就是不走。”
“不走是吧?”龙月气笑了,她探身从柳昭远手腕上撸下来小祖宗,简单粗暴的塞到了桌上的小盒子里:“你就是仗着有这小东西在?”
柳昭远瞪眼:“不是,魏小姐不是说它……比你的小红厉害吗?”
龙月冷笑:“你既然知道我和它相伴着成长,就该明白我有我的手段,我如今可是好声好气的跟你说,非逼着我来硬的?”
“你以为你有这小家伙,我拿你就没辙了?你养这小东西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,说来当初魏雅提的时候我就该顺势把它留下。”
柳昭远摆烂了:“随便你吧,反正我说什么都不走,我话还没说完呢。”
龙月呼吸急促了两分:“还有什么话,赶紧放!”
柳昭远有些新奇:“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生气,怪新奇的。”
在看到龙月飞来的眼刀子的时候,柳昭远适时认怂:“我说还不成吗?月月你现在好凶。可是不知道怎的,看到你这样我心情特别好。”
“或许因为这会儿才是真实的你吧,以前在城市里,你好像戴了层层面具一样。”
龙月捏了捏拳头,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打人犯法,打人犯法。她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,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头都泛白,显然刚刚气的不轻。
柳昭远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:“你……你别生气。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龙月冷声道,她这是肝儿疼。
柳昭远也不敢再去捋虎须:“刚刚说到我被小红吓破了胆。”
听龙月哼了一声,柳昭远也不觉得丢脸:“我哪里见过小红?更何况那会儿我也吃醋。尤其听到魏小姐说你给其余几人都用了同样的手段,我心里的火腾的更高。”
龙月:“我也不曾和别人谈恋爱。”
真当她是海王了?她是同时来往了好几个,可她从头至尾的暧昧对象也就柳昭远一个人。
柳昭远:“我后来才想明白,在你眼里,我应该和别人是不一样的。只是人一被妒忌蒙蔽视线,很多东西就都看不到了。而且那天晚上我受到的冲击着实太大,做的决定都是极其不理智的。”
“只是你离开的太干脆,还不等我想明白,你就彻底销声匿迹。”
龙月淡淡道:“我那会儿也明白,对于像我这样的异类来说,正常人都接受不了的。更何况我早就在那个圈子里挣扎够了,钱也赚够了,不如早早回家养老。”
“胡说,你不是异类。”柳昭远辩驳,他看了眼脑袋探出木盒的小祖宗:“如果说养这些小东西就是异类的话,那我也是,它是我的小祖宗。”
“我发誓要将它当小祖宗一样养着。”
龙月惊讶:“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。”
“魏小姐也说了同样的话,”柳昭远笑笑,他摊开手心,小祖宗灵巧的游到他掌心,随后在他手腕上盘旋住。
“可我不后悔,我不后悔和你认识,也不后悔曾经和你交往。我只是后悔那天晚上的反应太伤人,后悔让你走的太干脆。”
“我不是因为又过上了以前那样倒霉的生活才后悔,”柳昭远也坦诚:“其实某些时候我很感谢魏小姐,她那那么简单粗暴的将真相摊开在我面前。”
“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,你会多久告诉我真相?”
看龙月眼神回避,柳昭远笑了:“你一向都最懂得保护自己,对于这样的秘密,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吧?”
龙月这会儿也渐渐消气了:“是,如果不是魏雅横插一杠,我会一直保守这个秘密。”
柳昭远:“所以你看,感情里若是有了秘密,终究是走不下去的。不是以前,也是以后爆出来,我很庆幸这颗雷爆的很及时。”
龙月沉默了下:“说完了?”
“嗯,说完了。”柳昭远不明所以,他是说完了,然后呢?
“说完了就走吧,”龙月总算笑了,可惜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动听了。
柳昭远:“我不走,要走也是你和我一起走。”
“你有病吧,谁要和你一起走?”龙月瞪了他一眼:“我退圈了,退圈了懂不懂?这里是我家,我为什么要跟你走?”
柳昭远大着胆子握着她的手:“你当然要和我一起走了,我千里迢迢过来,可不是想单独一个人回去的。月月,好月月,我知道错了……你就跟我回去吧。”
龙月甩了甩手,可惜对方就像个大牛皮糖似的黏着她:“松开,你给我松开!”
“我就不放!”柳昭远不仅不撒手,反而得寸进尺的坐到了龙月身边,更是胆大包天的搂着龙月的肩膀:“月月,我们回去吧?”
“我知道我们过去谈的那叫过家家,这次回去我们认认真真的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?”
“不要脸,谁要和你谈恋爱?”龙月抖了抖肩膀,到底还是嘴硬。
“我要在村子里给我祖母养老送终,干吗要跟你走?”
“兔崽子,养老送终还轮的到你?你当我和你爸是死人?”就在龙月口不对心的说完这句话,拐角处出来一对中年夫妻。
夫妻俩都穿着民族服饰,各自都背着一个背筐,这会儿两人的眼神都落在柳昭远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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