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现在这世道,她除了关山镇还能去哪儿?
就算以后她嫁不出去,他们是能养她一辈子,但是带着个孩子,她要怎么办,一辈子孤独终老吗?
三个长辈把所有的好的坏的打算统统考虑了一遍,看她喏喏的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,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鹿悠悠,你说话,哑巴了吗?那个男人到底是谁?”
看她这样子,鹿妈妈气急,直接叫她大名,抄起身边的一个抱枕就朝她脚边砸过来。
“砰——”
抱枕砸倒了地上一个凳子,发出巨响。
“悠悠,你告诉爸爸,那个男人是谁,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要袒护他到什么时候?”
鹿爸爸好声好气的劝慰她,老父亲的脸上沧桑感骤然出现。
鹿悠悠看着鹿爸爸脸上的沧桑,心里也难受的紧。
“我,我不知道啊——”
鹿悠悠话音刚落,又一个抱枕朝她砸过来。
“鹿悠悠!”
鹿妈妈的声音尖细乍响,撕心裂肺。
鹿悠悠被吓到,鹿慈一个侧身,站在她面前,接过飞来的那个抱枕。
从鹿妈妈一开口,连连发问开始,鹿慈心头不好的预告,变为现实。
看鹿妈妈情绪失控的样子,鹿慈怕伤到鹿悠悠,这才挡在她面前。
“我真的不知道——”
鹿悠悠死死的攥着鹿慈的肩膀,躲在她背后,带着哭腔的声音,从她后背传来。
可她越这么说,鹿妈妈就越认为她是在个那个男人打掩护,气得火冒三丈。
看见鹿慈挡在鹿悠悠面前,直接将话头对准鹿慈。
“鹿慈,你说,那个男人究竟是谁?”
“我不知道!”
鹿慈摇头,她是真的不知道!
见鹿慈也说不知道,鹿妈妈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在包庇妹妹,一个一问三不知,一个也说不知道。
鹿妈妈气的眼前一黑,说出的话也变得尖利起来。
像是迁怒般。
“你是做姐姐的,你怎么可能不知道!”
此话一出,全场寂静。
鹿妈妈话一出口,怒极发乱的脑子也瞬间清醒。
所有人看向鹿慈。
鹿慈低着头,攥得紧紧的手心,脚底处寒气缠绕,盘旋而上。
冰冷刺骨的寒意震荡开来。
就连鹿悠悠也被她轻轻震开,后退两步。
这么多年,又听见那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。
她还以为,这辈子,应该再也听不见这句话了呢!
做姐姐的——
呵~
鹿慈低嘲的笑着。
鹿慈抬头,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冷意划过,看向鹿妈妈的眼神里,漠然冷静。
“做姐姐的,怎么了,就要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吗?”
“又不是做父母的,凭什么所有的责任都要我来承担!”
“更何况,悠悠已经长大了,她成年了,不是小孩子了,做什么事情,自己有能力承担结果!”
鹿慈说着,冰冷的手心骤然一暖。
她并未侧身,都能闻见那沁人心脾的薄荷香,是时郁!
他不顾冰霜寒冻,上前牵住了她的手,跟她并排而立。
“不知道的事情,就是不知道,这不是小事,我没有撒谎掩护的必要,”鹿慈眼眸移开,盯着脚下,再抬眸时,依旧冰冷,牵着时郁离开,转身上楼。
“如果可以,我也不想做姐姐——”
最后一句,很轻,但是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“哒哒哒——”
“咔嚓——”
两人上楼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响声清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