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无双看着柳轻歌的眸子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他承认他利用了柳轻歌，但他对抗轻歌的情也是真，但他若开口柳轻歌能信吗？
毕竟柳轻歌问他这么久，他从来都说对北漠没兴趣，但没过多久他竟然就成了这北漠之主。
“歌儿，我对你的感情全是为真，请你——”
还未等冷无双说完，柳轻歌便打断道：“我信你是对我有感情，只是没想过——”她唇边带着一抹讽刺的微笑继续道：“你竟然会选择利用我，若不是我找上门来，你是不是一直等着别人来告诉我？”
“歌儿，我若做了北漠之主，这对你我都好不是吗？之前你问我对这北漠有没有兴趣，那时我不回你，只是觉着还不到时候。”
柳轻歌冷笑，自嘲道：“好一个不是时候，你攻下北漠皇庭不过是近几日之事，三天之前你我还在一起，那时也不是时候吗？”
她不是傻子，短短几日，冷无双就能拿下北漠，绝不是冷家军就能办到的，这绝对需要北漠自身的势力才能做到。
他们夫妻之间也不是一朝一夕了，没想到冷无双在她眼皮底下，就早就和北漠有所勾结。
这怎么能让她不惊，又怎么能让她不怒。
“歌儿，我若告诉你这些，你可还愿意嫁我？”冷无双从没有一刻有如此慌张过。
“为何不愿？从你我开诚布公地把彼此的秘密说开之时，我们之间便没有那么多秘密可言。结果你现在有所隐瞒，你让我，如何信你？”
冷无双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，但事情已经发生了，他便只能尽量去弥补。
他走到柳轻歌身边，拦住了柳轻歌，他在柳轻歌耳边低语道：“歌儿，我错了，就饶了我这回吧。”
“怕了？”柳轻歌眨眨眼。
冷无双一愣，他后知后觉道：“你刚才那是演戏？”
“也算不上演戏，我的确生气了，没想到你竟然有事瞒我。”
“是我不对，只是我并不想歌儿牵扯进来，也并不想歌儿帮我什么，因为从始至终我都不想利用歌儿为我做什么。”冷无双看着柳轻歌，眼神赤诚如艳阳一般。
柳轻歌神色暗了暗：“无双可是怕我与拓拔元羽之间关系太好，所以对他下不去狠手？”
“我的确有这个顾虑，歌儿并不是一个会单方面撕毁盟约之人。”
“可是拓拔元羽已经撕毁盟约，你又为何不告诉我呢？”
“我想干的事太脏，我并不想歌儿也如我这般。”在冷无双心里，他所有的隐瞒都是为了保护柳轻歌。
从初见到陪柳轻歌一起救助灾民，没人比他还了解，柳轻歌是多么单纯之人。
若不是他手上已经沾满鲜血，他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柳轻歌，他的仇恨和他的野心。
他杀了那么多人甚至包括他的亲生父亲……
“想要报仇，就无法做得那么清白不是？”
“柳向晨都想保护你，不染指那些脏事，身为你的夫君，又怎么可能让你的手沾满鲜血。”
柳轻歌哑然，她的确没有亲手杀过人，但不代表她就是什么善男信女，若她这么无欲无求，便不会杀了凤南天，杀了夏姨娘，更不会有杀了风昱和凤九天的念头。
前世她受的所有苦，她都只想百倍偿还！
“难道我在无双眼里是双手不沾半分鲜血之人？”
“也许歌儿可以很要强，在我心里我只想为你永远遮风挡雨，让你的眸子永远澄澈万分，不染纤尘。”
他目光灼灼，让柳轻歌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火热。
“或许吧，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般懦弱，也并没有你想的不能沾血，也许你做的所有事，我都干过也说不定。”
柳轻歌说着说着，自嘲一笑。
“我知道歌儿你可以做任何事，但我只想保护你。”
“那你觉得你现在保护好我了吗？”
“今日我已经收服北漠，若是他日歌儿有难处我也能帮到歌儿。”
“当日北漠没办法做到的事，就算北漠换你为王，也是一样做不到的，毕竟中州与北漠是两个民族，短短几年光景，谁也没办法去改变，不过如果我们这一代人选择努力了，那以后的人定然可以感受到民族融合带来的益处。”
冷无双一叹：“歌儿的目光，永远比我想得还要长远，若不是歌儿这般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”
“我觉着并不会，无双你比谁都要睿智，若不是这样，你又如何能瞒住我做出这些事来？”
冷无双无奈，这怎么听起来也不像是夸他的？
他到底该不该说这些呢？
“歌儿，除了为你着想，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，也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。”
“我好像不需要你为我着想，我想要的不过是坦诚，今日之事我虽然选择原谅了你，不代表我一点没有脾气。”柳轻歌蹙眉。
“我知道，所以以后我再做任何之事，我都先告诉歌儿好不好？”
“好，只是你既然这么说了，就怕你以后做不到。”
“做不到？”
“是啊，连这么大的事，你都可以选择不告诉我，那以后的事，谁能保证你选择不说呢？”柳轻歌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冷无双一个简简单单的保证。
“我明白了，我这就去做还不成吗？马上我就要真正掌管整个北漠，到时候我会收复拓跋元羽的队伍，那样一来宋景瑢没了北漠的支持，只是仅仅拥有风王和南宫家的支持，这可是远远不够的。”
“我明白了，无双是想借这次收服北漠，想要尽快结束中州的局面，但是有一点不知道无双你考虑过没有。”
“歌儿说的那一点，是拓跋元羽直接把北漠舍弃吧。”冷无双肯定道。
“不错，如今北漠已经成为定局，若拓跋元羽直接选择和宋景瑢合作，不去与你交战，你又该如何？”
“宋景瑢与宋景殊，谁能占到上风，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，重要的是能尽快结束这边的战局，中州的百姓也好早日解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