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所有的利益都是围绕在民生的基础之上,所有平民的利益高于一切。
柳轻歌知道为什么柳向晨没有把之前那些事告诉她,因为她太过仁慈。
她虽然知道中州早晚会乱,但她不会去做那个始作俑者,她最初的想法是通过控制宋璟殊来控制局面,把宋璟殊辅佐成傀儡。
但显然她的小叔叔比她更了解这些皇子们,他清楚的知道每个皇子最真实的一面。
这宋璟殊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,宋明帝的三个儿子中,最难控制的不是别人,正是宋璟殊!
从一开始选择宋景瑢到后来选择宋璟殊,这一步步都是柳向晨早就布好的局,不过是等着她入局罢了,有她入局才会让宋景瑢更确信,柳家一心一意支持的人只是宋景瑢。
但宫变之后,一切都浮出水面后,这是谁都难以接受的。
宋景瑢没想过,自己竟然才是被抛弃的那个。
的确,宋景瑢如果顺利登基大概率会去削藩,然后去推行仁政,减轻税收来平复各地藩王的怒火。
如果选择宋璟殊来坐这个位置,那一切就不一样了,宋璟殊这个人深藏不漏,但真实的宋璟殊只能够用变太来形容,他的行事作风的确不像是一个明君所为。
单凭能靠着红丸来控制宋明帝,就不是明君所为。
正在思虑间翠柳上来道:“少主,我们的奶皮子已经送到了,所有难民手上,他们大多数人都已经去开垦荒地,只有一些没有劳动力的儿童和老人,还在我们难民营内。”
“好的,这些孩子在难民营也不能不读书识字,为他们请一批先生,来教导他们读书识字,不能因为战争而耽误了这群孩子。”
翠柳一惊,基本上所有的难民营顶多也就是向难民施粥一类的,根本不会想着给难民一份工作,更不会让难民有一个学习的机会。
没想到自家少主,竟然会为难民做这么多。
投入这么多真的值得吗?
她动了动嘴唇,最终还是没有说话。
柳轻歌看翠柳的样子,也能猜出她一些心思道:“现在这些孩子只是一些不起眼的难民,但或许不久的将来,他们中的一些人会成为我们未来的支柱。”
翠柳自然明白柳轻歌的意思,虽然途径不一样,但当年她也是被柳家选中的孩子,也正是因为柳家,她从此改变了命运。
但她还是不一样,她是通过一层层的选拔,才得到了柳家的资助。
没想到这样的机遇,少主竟然会选择无差别的给那些平民。
简直不可思议。
“少主,这似乎不是一门好生意。”翠柳叹道。
“生意?若是一切都讲生意,那我们便一切都不需要做了,我们现在做的难民营又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?”柳轻歌反问。
“至少我们可以通过这次的捐助得到一些声望,这样大家对我们柳家会更认可了。”
“需要吗?得到认可,是因我们没有这些话语权,但显然我们已经垄断了所有中州的经济命脉,我们完全可以去发国难财,就算我们干了他们也对我们无可奈何,因为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里。”
“这……的确是这样,若是我们在此时兜售粮食,恐怕将会大赚一笔。”
“翠柳,你还记得我们柳家什么生意不做吗?”
“黄、赌、毒这三样都不沾。”
柳轻歌点头道:“没错,这三样生意,是我柳家不能做,还是这生意不赚钱?显然都不是,是因为一旦我们做了就伤害了中州的百姓,这些行为带来的伤痛是持久性的。我们也可以在这次战争中放一些风险金,少量金钱就有可能带来高额的回报。”
“但一旦我柳家做了,名声也彻底烂掉了,我们不仅仅是国商,更是中州的支柱,是无数的中州百姓成就了我们柳家的今天,如今战争四起,我们柳家更应在这时候站出来,维护平民的利益,当不想要打仗的平民可以有一个避难所。”
“少主,所思所想,均是我等不可企及的高度,如今我们的难民营已经逐步的走向正规,最初的开荒也有了成果,再加上这批新的血液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看到成果。”
“怕就怕时间不等人,眼下战火刚起就有无数的平民涌来,而我们没有接纳难民的能力,而且一旦涌入北漠的难民多了起来,恐怕会引起一部分北漠人民的不满。”柳轻歌分析道。
“我们花自己的钱来救助难民,为什么他们会对我们不满?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这些土地和钱财都是我们柳家出的吗?”
“同样的我们能够扎根在北漠,还是因为北漠人民的包容,我们赚到的钱,不首先用在当地人身上,而是用在中州人身上,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我们?”
“可是,我们是中州人啊!作为中州人去支持自己的同胞有什么错?”
“现在看是我们有恩于北漠,我们是平等的关系,一旦中州被毁,我们的子民四处逃难,没有足够强的军事实力来保护,你说我们是不是就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?”柳轻歌无奈道。
“但是,我们有冷将军啊!几十万的驻军足够护佑我中州黎民百姓,去震慑北漠之人。”翠柳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小姐会有这种思想,竟然会对北漠的局势预判做出这么悲观的推测。
“军事力量的确是保护我们中州百姓的重要保障,但到时候中州战乱更加严重,你说冷将军需不需要去平叛?”柳轻歌做出了一个最悲观的假设。
“冷将军平叛?如今是内斗,宋明帝被控制,宋景瑢毕竟也不是太子,两边都算不上名正言顺,你说为什么要做这些事?难道要冷将军去参与到这些内乱之中吗?这显然不明智啊,我们只需要做到独善其身就好,坐山观虎斗,反正两边都是宋明帝之子,让他们斗去就是。”翠柳实在对这场战争提不起来任何兴趣,一边是有着太子的头衔,一边呐喊着所谓的“清君侧”。
中州内部之间的斗争,最终受伤的总归是这些平头老百姓,对所有人都不利。